10年前的12月，常州“黑牡丹(集團)股份有限公司”通過了中國證監會的上市審核。同(tong)月(yue)，中國正(zheng)式加入WTO。

　　常州是中國的紡(fang)織名城。對WTO的期待非同尋常。

　　“那時的黑牡丹，可謂是風頭正勁。用我們老廠長的一句話形容，那就是黑牡丹織機動一天，就能開進一輛寶馬。”黑(hei)牡丹(dan)集(ji)團(tuan)的總裁戈亞芳說(shuo)。

　　上世紀八九十年代“黑牡丹”牛仔布就已在海外市場上“揚名立萬”，成為世界多家著名牛仔服裝品牌選用的(de)布料。隨著2001年(nian)中國(guo)加(jia)入(ru)WTO，“黑牡丹”迎來(lai)了難(nan)得的(de)發展(zhan)機會，產能從入(ru)世前(qian)的(de)年(nian)產2000萬米(mi)，用了一年(nian)便擴張到(dao)了年(nian)產4000千萬米(mi)。

　　走(zou)過十年，黑牡丹的年織(zhi)造(zao)產能(neng)卻依然維持在了4千萬米；紡織(zhi)產品的出(chu)口份(fen)額卻從(cong)當年95%降(jiang)到(dao)了如今的50%；產業比(bi)重(zhong)，紡織(zhi)制造(zao)也從(cong)最初的百分之百降(jiang)為50%。

　　江蘇常州(zhou)(zhou)這座江南小城，自古(gu)就是棉(mian)紡業的(de)生產(chan)基(ji)地，明(ming)清時就有“境內(nei)機杼之聲遍及村落”的(de)描述。到(dao)了(le)上世紀80年代，常州(zhou)(zhou)已是中國聞名的(de)輕紡城。據常州(zhou)(zhou)紡織(zhi)工業協會會長曹(cao)德(de)法介紹，那時常州(zhou)(zhou)上規模的(de)紡織(zhi)企業多達二(er)千余家(jia)，許多是全國知名的(de)國有大企業，以家(jia)庭為(wei)單位的(de)紡織(zhi)作坊更是數不勝數。

　　“2001年(nian)，WTO的(de)大門向中國(guo)敞開，紡織業(ye)又被認為將是(shi)獲益最(zui)多(duo)的(de)行業(ye)。我們更(geng)是(shi)卯足(zu)了勁準備(bei)大發展(zhan)。”2002年(nian)6月，“黑(hei)牡(mu)丹(dan)”股票在 A股上市(shi)，同(tong)年(nian)底，黑(hei)牡(mu)丹(dan)牛仔布的(de)年(nian)制造能力就(jiu)達(da)到(dao)4000萬米，令業(ye)界側目。“那(nei)一年(nian)可(ke)以說(shuo)是(shi)黑(hei)牡(mu)丹(dan)迄今為止，日(ri)子最(zui)好過的(de)一年(nian)。”戈(ge)亞芳說(shuo)。

　　來自常州商務局的統計數(shu)據顯示：入世前(qian)三(san)年(nian)，常州紡織(zhi)品出口總額占到了常州整個出口額的四成。

　　但好(hao)景不(bu)(bu)長，2003年的“非典”如一(yi)盆冷水(shui)澆(jiao)在了(le)(le)中國的出口(kou)企業(ye)(ye)身上(shang)，出口(kou)受阻，加上(shang)如雨后春筍般(ban)涌(yong)入(ru)紡(fang)(fang)織行業(ye)(ye)的企業(ye)(ye)間(jian)的競爭，到了(le)(le)2004 年末，“黑牡丹”發現(xian)，紡(fang)(fang)織的毛利(li)率只有20%至30%，比(bi)入(ru)世前降了(le)(le)一(yi)半。緊接著，由于資本推動，國內(nei)棉(mian)花(hua)價格不(bu)(bu)斷上(shang)漲，使得紡(fang)(fang)織企業(ye)(ye)疲于應付。

　　曹德法說(shuo)：“那時，常州倒閉了不少(shao)家庭(ting)紡織作坊。”

　　也(ye)就是(shi)在這(zhe)個時候，黑牡丹開(kai)始涉足房地產業，紡(fang)織業在企業中的比重開(kai)始下降。戈亞(ya)芳說：“特別是(shi)近幾年，用工成本增加、人民幣升值、國際金融危機影響，讓我們根本喘不過(guo)來氣(qi)來。紡(fang)織業的毛利率如今(jin)連10%都不到。”

　　戈亞芳頗(po)為(wei)無奈地(di)開玩笑說：“除了增加就業，中國紡織(zhi)企業基本上(shang)是在(zai)為(wei)世界(jie)人(ren)民義務勞動。”如今，黑牡丹紡織(zhi)品(pin)內(nei)銷外銷各占50%。

　　常(chang)州燈芯絨(rong)(rong)的(de)(de)代表企(qi)業月夜燈芯絨(rong)(rong)的(de)(de)董事長林仲義說(shuo)，月夜燈芯絨(rong)(rong)產量雖然還(huan)在(zai)增長，但主業5年(nian)來相對吃緊(jin)。為此，企(qi)業正在(zai)考(kao)察謀劃物(wu)流、文化創(chuang)意、養老福利等(deng)行(xing)業的(de)(de)發(fa)展(zhan)新路。

　　作為常州紡織(zhi)的領軍人物(wu)，曹(cao)德法說：“入世(shi)10年，對(dui)于(yu)常州這個老(lao)牌的紡織(zhi)服裝(zhuang)生產基地(di)，競爭是(shi)白熱化的，紡織(zhi)企業比入世(shi)前(qian)增加(jia)了近(jin)三(san)倍(bei)，換血率也比入世(shi)前(qian)提高了近(jin)三(san)倍(bei)。不過在(zai)競爭中，卻加(jia)快了整個紡織(zhi)產業技術(shu)的更新提檔。”

　　常州是一座因紡織而興起的工業城市。但看似對中國紡織業最有利的WTO，卻使這座城市開始了艱巨的轉型之路。常州商務局對外貿易處處長宗華表示，入世前的數十年中，紡織服裝產業一直是常州經濟的支柱型產業。入世10年，常州紡織業的出口總額翻了四倍，但在經濟總量的比重卻是日漸縮小，新型裝備制造業正在取代傳統紡織產業在城市經濟中的地位。